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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时间:2021-11-01来源:未知 编辑:生活头条
骂声最自从去年公布选角开始,网友的吐槽便铺天盖地。
张爱玲笔下的葛薇龙,五官精致小巧,却显出温柔敦厚的古中国情调;电影里的马思纯,少了些风情,多了些淳朴,宽大的骨架也与娇小的葛薇龙相去甚远。
男主角乔琪乔,面无血色,连嘴唇都是苍白的,本该是一副颓废萎靡的病态模样;到了彭于晏身上,是拥有小麦色皮肤和壮硕肌肉的运动健将。
有人说,这不是《第一炉香》,而是《骆驼祥子》。
图 | 源于《第一炉香》剧照
电影上映后,口碑更是分化两极。
小说里的女主角是个受过教育的新式女子,却在半推半就中,沦为姑母猎获男人、贪敛钱财的工具,与富家子弟的爱情,更是将她彻底拖入深渊。
这其中,有爱情的虚伪、人性的贪婪、欲望的纠缠,复杂且韵味深长。
但由于形式限制,电影只能删繁就简,简化人物挣扎的过程,削弱人物本性的虚荣与无耻,着重突出男女主角之间的感情线。
对于这些修改,有的人表示可以理解,有的人则称它毁了原作。
图 | 《第一炉香》电影海报
这不是许鞍华第一次改编张爱玲的小说了。
在《倾城之恋》中,她忠实原著,大幅重现对话情节,却将张爱玲所要表现“苍凉的人生的情义”简化成“缠绵的大悲剧”;到了《半生缘》和话剧《金锁记》,她抓住小说精神内核,赢得了不错的口碑。
如今又重蹈覆辙,想通过这部“纯粹的爱情片”好好地“爱一次”,但显然,不少观众依然不领情。
相比起李安的《色戒》和关锦鹏的《红玫瑰与白玫瑰》,许鞍华的作品似乎缺点火候。
可她还是不肯放过张爱玲。
上世纪七十年代,许鞍华第一次接触到张爱玲的小说。
“当时对我最大的触动是她的视角……她把中国人和外国人都用同一个视点来写,不会把外国人写成外来者,觉得他们很怪。
张爱玲则把他们人性的方面都写出来了,这是最吸引我的地方,她的目光比较平等。”
这几乎预言了许鞍华的创作生涯。
香港电影最热烈的岁月里,吴宇森在《英雄本色》中追求感官刺激,刻画兄弟情谊;徐克在《青蛇》里呈现武侠美学,描绘东方色彩。
磅礴豪气的侠肝义胆,酣畅淋漓的快意恩仇,构成了香港商业电影的「主旋律」。
但许鞍华却与社会逐渐脱节,一头扎进了现实。
和张爱玲一样,她的目光总是聚焦在平凡的小人物身上——没有高高在上的同情和蔑视,只是平等地叙写那些普通琐碎、却又波澜壮阔的人生经历。
比如《女人四十》,那是一个中年女性苦苦支撑于家庭和工作、身处重压之下依然勇敢前行的生活史诗;
比如《天水围的日与夜》,走进发生过多起惨案的「悲情市镇」,去凝视底层人物艰辛的日常和温暖的情感;
比如《桃姐》,将镜头对准养老院,探讨老无所依的困境……
在宏大的时代里,这些普通人实在是微不足道,但他们的喜怒哀乐、与命运的抗争与妥协,恰恰是你我具体而微的一地鸡毛。
但许鞍华的目的,并非要毫不留情地撕开生活的口子,让观众瞧瞧现实到底有多血淋淋,而是带着一颗悲悯的心,去接近有些有肉的「人」。
所以,她的电影在展现残酷之外,蒙上了一层温情。
这恰恰是许鞍华与张爱玲最大的区别。